Saturday, January 30, 2010

待在某些人的身边就是特别的平静

那天不知怎的,就突然很想知道身边朋友会在我日后的葬礼上说些什么话。
冒冒然,就在网站上张贴了这个荒唐的问题。
密密麻麻的留言里,里头竟然有一则是你给我留下的。
那是与你分开了好多好多的日子以后,第一次收到你的留言。
你说,That’s you are one of the loveliest girls I’ve ever met! :)

原来从前你在心里某个角落所为我腾出的空间,一直都还在那里。
一个能让我平伏下来的空间。
我总是在那里找到平静。
听到自己的呼吸。

那时我到台北公干。
深夜一人跑到公馆那里一家小小的酒吧,巴黎公社。
走了很多冤枉路问了很多人,才找到这家隐藏在后巷的小酒吧。
我好像一个刚刚赢了奖牌的小孩,迫不及待地给身在马来西亚的你传了一封短讯分享我的喜悦。
你随即紧张兮兮地给我拨电话,质问我身在哪里,怎么这么夜还独自一人跑出去。。。
电话那头,参杂着你家餐馆里的吵杂声。再加上这头酒吧里的音乐。
我的心里头,却出奇的平静。
一种带着欢愉的平静。
那晚的啤酒,也不知怎的,竟然带有淡香的茉莉花香味。

后来的后来。
彼此从彼此的生活走了出来。

以为在往后的日子都可能碰不上你了。
却在两年后的那晚不期而遇了。
你的拥抱还是一样扎实,黑色T恤上还是一样带着厨房里的油烟味。
唤我名字的语调也没变。
我说,直接从餐馆那里赶来吧?
有一搭没一搭的。
隔晚,又碰上了。
你说,你瘦了。
我说,你肥了。
然后轻描淡写地谈着自己的生活。
一切是那么的云淡风轻。
好像一阵不经意在你耳垂轻轻掠过的秋风。
不留痕迹,却让人觉得舒服恣意。

让我想起在澳洲某个的冬天里,我们冒着冷风在码头钓鱼的傻模样。
很冷很冷的风。很大很大的浪。很冻很冻的啤酒。很厚很厚的大衣。
结果鱼儿没钓上。哈。
跃出海面的海豚好像也对着我们掩着嘴笑。

两人在大排档喝啤酒谈天坐上一个晚上。。。
你背着我走的那一段路。。。
在夜市跟丢了你,你紧张兮兮回头找我,怪我长得太矮不好找。。。
那晚我丢了电话,让你穷紧张了一整晚。。。
你责骂我怎么把你买给我的胡椒防卫器放在包包里而不是放在锁匙扣上。。。
关在房里和你一起清算餐馆的银额,结果账目越做越乱。。。
你把你最心爱的HASSELBLAD丢给我要我拍些好相片。。。
在房里挨在你的身边看书。。。
你放下餐馆的工作、我偷偷翘班,到马六甲隐居了好几天。。。

呵呵。

待在某些人的身边就是特别的平静。

Friday, January 22, 2010

那天我走了好长好长的路


零下6度。
口中吐出来的气,洇成一团白白的气圈。
好冷。
那一天,我独自一人走了好长好长的路。
忘了走了多久。
也忘了走了多长的路。
只是记得身边的人都说着我听不明白的上海话。
大家都在忙着过自己的生活。

有正在晾棉被的婆婆。
串门子的大婶高八调地谈论在哪儿买的手套最保暖。
隔壁是家不怎么有人光顾的旧式理发店。
里头有个啃着苹果发愣的小妮子。
转角处几个大男人光着手为来了一辆又一辆的大房车洗车。
双手放在大衣口袋里的中年男人,随地吐了口浓浓的痰,走进了一家卖羊肉面的店铺。
服务员端了一碗又一碗热腾腾的羊肉面上桌。

我继续走着。
手指头冰冻得快没知觉了。

光鲜打扮的女人拉着毛茸茸的狗狗走在街上,眼光不时落在百货公司琳琅满目的橱窗上。
里头挤满了疯狂购物的女人。
戴着耳机的年轻女孩机警的闪了闪从身边掠过的单车。
单车上的老伯伯不屑地瞪了她一眼。
脸颊红扑扑的小男孩,挺着裹得厚厚的身子跟在妈妈的身后,大手拉小手。

前方的路,好远、好长。
靴子的鞋跟好像磨损了。

大家仍然自顾过着自己的生活。
没人留意我的存在,也不多加理会。
我只是一个刚好路过的陌生人。
‘我’,只不过又是一个陆地上的生物。
就算有天突然从地面上消失, 也不过如此而已。
只是这么碰巧,大家不小心在同一个空间里,同一个时候碰上了。
或不小心擦肩而过。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各走各路。
就不过如此而已。

鼻尖耳垂冻得发红。
我依然继续走着。

从蒸炉里冒升出来的热气,碰上了冰冷的空气,形成了白白一团团的蒸汽。
然后,化开、蒸发。
在空气中留下的余温,冷却了。
而我遗留下的余温,也一样冷却了。
那一天,我独自一人走了好长好长的路。。。

Tuesday, January 12, 2010

雪花,不见了。



昨晚,下雪了。
以前看过厚厚的积雪。
雪花纷飞。还是第一次看到。
白白的雪花,纷纷掉在发梢上。
然后,融化了。
不留一丝痕迹。

今早,被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唤醒了。
风,依然很大。
空气,依然很冷。
然,却是阳光普照。
雪花,不见了。

看见的,记住了。
听见的,留住了。
然后,看见的听见的,都不见了。
再多美好的事物,都会成为过眼云烟。
过去的,忘记了。